［喻楚］长冬乍明
一颗糖～♡
自我感觉写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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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二天楚云秀一觉睡到中午才醒过来，对面的苏沐橙还裹着被子沉在梦乡里，她撩了挡脸的刘海，目光突然瞥到枕头下面的手机一角，突然想起和喻文州还约了见面——或者说喻文州单方面提出要见她。
梦里面的喻文州温和的眼神和微笑还留在她的视网膜上，额头似乎也还残留着可疑的热度，热度像是火焰，楚云秀接触火焰的意识像是一把薪火，热度跟着她的意识就烧到了她的脸上。
她抬起手碰了碰脸，刚醒过来的身体却散发着热乎乎的温度，丝毫没有起到降温的作用。
她嘴里发出一声带点恼羞成怒的啧声，翻身下了床。等她洗漱完出了浴室，苏沐橙才抻着懒腰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一个震动个没完的手机。
“谁啊这么大清早地轰炸你。”楚云秀找出一条深酒红的连裤袜，翻出长款的A字针织裙，一边穿一边挑着眉眼去看苏沐橙。
“正午了姐姐。”苏沐橙答非所问，摇头晃脑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少天。”
“哦——”楚云秀嘴里又啧啧啧了几声，“你们甜蜜着吧，本小姐上刑场去啦。”
“活着回来啊。”苏沐橙说完就又倒了回去，一边打哈欠一边愤怒地控诉把她吵醒的黄少天。
女生宿舍到办公楼的路上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路，路上有很多岔路，穿过无数植物的遮蔽可以到很多地方。但是因为学校很久没有修剪过这些疯长的植物，很多的路走到一半就穿不过去，成了隐蔽的死角，也有很多路是可以通行的，但是因为植物遮光的原因太过阴森，所以也很少有人踏足其中。
路过的时候楚云秀半开玩笑地想要不要走个捷径，但是一想到万一走不出来还耽误了本来就晚了的时间，楚云秀眨了眨眼睛，莫名地恶寒了一下。
她穿着平底的皮鞋，哒哒哒地沿着大道往办公楼走去。
等她敲响了喻文州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熟悉声音的一声请进时，她才恍然，随即一些画面跳出来，搅浑了她的大脑和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灵魂。
她把门推开一条缝，探了个脑袋进去。楚云秀小心翼翼地看向室内，发现喻文州坐在办公椅上，正皱着眉头揉着眉心，看上去辛苦又烦恼。
楚云秀心里正准备着措辞，对面的喻文州睁开眼睛望向她，露出了微笑。
楚云秀突然之间鼻子一酸——那一刻是多么安静啊，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没有，喻文州撑着给了她一个微笑，像是个长倒刺的仙人掌，细腻柔软都给了她看，而她却在不足挂齿的小事面前动摇，自己给自己搭建的圣殿像是纸片一样破碎飘散，甚至准备放弃这么好的一个人，这么这么好的一个人。
在之后的很多很多次别扭和争吵中，只要回忆起那个安静的充满阳光的办公室，想起那个笑容疲惫温柔的喻文州，楚云秀就感觉身上沉重的仿佛千万海水的负担，都会应声蒸发。
“进来坐吧。”喻文州把桌面上的资料拢了拢，“我们谈谈。”
楚云秀喉头一紧，犹豫了几秒之后才迈开步子挪了过去。
说实话她什么都不想谈，因为她已经后悔了。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辞职信我收到了，虽然放弃班委的工作我觉得很可惜，毕竟是你做的很好，但是既然是你的决定，我尊重。”喻文州收好资料后就把视线转回电脑屏幕，楚云秀点了点头，不准痕迹地想去看喻文州的屏幕，却发现自己的角度连屏幕玻璃边儿都看不到。
“…不过你第二封信说要放弃学生会的工作，请恕我不予同意。”喻文州一推键盘，直视着愣住的楚云秀，“首先你在宣传部的工作还没有完成，贸然交给别人的话很容易出岔子，其次你在学生会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如果仅仅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让你放弃的话，我想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没等楚云秀接话，喻文州随手拿起一支笔开始转起来，隔了好几秒才重新开口，视线却没有回到楚云秀身上：“就我个人而言，我也不想就这么放你走。”
他说完之后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手掌遮住了半张脸，楚云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耳蜗莫名地嗡嗡响起来。
喻文州把手放下来之后又变成那个没有弱点没有缝隙的会长，他对楚云秀眨了眨眼睛：“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嗯？嗯…”楚云秀愣了一下，双手抓紧办公椅的扶手，“那你…”
“我就当我没有收到过那封信。”喻文州笑眯眯地说。
“行吧。”楚云秀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手掌松开椅子扶手，揉了揉额头。她抬头去看喻文州，发现喻文州虚眯着眼睛正在笑，像只得了便宜的狐狸一样，又乖又精。
“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啦。”楚云秀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站起来离开，她还没来得及理平衣服上的褶皱，就听见喻文州长长地嗯了一声，像是在考虑什么一样，声音很平。
“要不然等会一起去吃个饭吧？”喻文州手指蹭了蹭下巴说，碰到楚云秀状况外的眼神之后他把手机推到离楚云秀更近的地方，给她看黄少天发来的消息，“少天要和沐橙去吃饭，我单出来啦。”
喻文州说完之后就不说话了，不再说别的去劝楚云秀，只是一直笑着，嘴角的弧度让楚云秀感觉又熟悉又陌生，云里雾里就被绕了进去。
“那行。”楚云秀没怎么多想，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应了之后又突然想起论坛上的那些照片，嘴角苦了些，“我先去图书室找书，你空了给我打电话吧。”
“好。”喻文州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俯身从书桌抽屉里摸出一条士力架，递给了楚云秀，“才起床，先垫垫吧。”
“…我嘞个去这个热量多高…”楚云秀接过来，嘴里嘟囔着，抬头却看见喻文州歪着头看她，楚云秀觉得脸上一烧，把巧克力往包里一揣，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她刚摸到门把手，就听见喻文州在她背后说了句话，她转过身去看喻文州，却看见喻文州专注地盯着屏幕并没有注意她。
楚云秀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开门走了出去。
“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她听见喻文州，这样说着。
楚云秀在图书馆待了一个多小时才收到喻文州的短信，她按照短信上的话到学校的中心花园等他。
中心花园是学校中央的一个大型景观，是很多很多届之前的一个优秀毕业生设计的，后来环设的学生几乎都出过方案维护景观，景观被修剪了也没了最初的样子。
楚云秀站在景观前面，眯着眼睛，心想最初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想什么呢？”楚云秀正发着呆，突然被喻文州的声音惊醒，她唰得转身，看见喻文州抱着手臂微笑着看她。
“没什么…”楚云秀的手指绕了绕发梢，视线飞在景观上，“走吧走吧不是吃饭吗！”
“想吃什么？”看见楚云秀先一步跨步走出去，喻文州不紧不慢地跟上，在她身后遥遥地问她。
“…嗯你随意…？”楚云秀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停住脚站在原地等走得很慢的喻文州，“要不然——不还是算了吧。”
喻文州一边问什么一边跟上来，当他把脚步停在楚云秀身旁的那一刻，突然吹起一阵风。
风从楚云秀身后来，一下子掀得她头发飞舞起来，发梢甩到身前，她匆匆忙忙地伸手去按，针织裙的裙角也浮起来，她一边在心里庆幸裙摆不大一边恼着怎么也没法夹到耳后的中分刘海。
风还捎来身旁喻文州身上的气味，清爽的味道涨满她的鼻腔，楚云秀的大脑暗自分析，似乎是某种有名的香水或是沐浴液——好闻的，也是她喜欢的。
这时候清爽气息的主人突然伸手帮她把刘海别在耳后，露出她突然通红的脸。楚云秀像是正在做什么亏心事被发现一样心跳难抑。
风还在吹，楚云秀被喻文州别好的那边头发再也没有掉下来，反而是自己别上去的另一边反反复复往下掉，她伸手撩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有些泄气地按着走。
这时候喻文州落了她一步，在她停下来疑惑回头时他换到楚云秀另外一侧，伸手帮她把刘海别上去——喻文州的手很好看，或者可以称得上漂亮，骨节不算明显，手指细长有力，皮肤白皙——他的手贴着楚云秀的手帮她别上头发，末了还送上一个温柔炫目的笑容。
风也吹乱了喻文州的刘海，让平时看上去颇为认真的人多了几分随意和亲切，楚云秀微张着嘴，睁大着眼睛看着喻文州。
那样的喻文州，那么好的一个喻文州，现在近在迟尺，让楚云秀又产生了很久以前产生过的，那种想要踮起脚去吻喻文州的冲动。
她周围亮起光点，像是萤火虫燃烧出七彩的光，那是她心里面藏着的秘密花园，是一片养育着七彩鹿钻石花棉花糖云朵的干净净土，即使表面布满荆棘藏满险境，流淌着黑色冒泡的河水。
但那又怎么样呢，楚云秀愣愣地盯着那张脸想，她愿意亲手斩棘，来迎接她喜欢的人的光临。
“看什么呢？”喻文州的声音拉扯在风里面，有些不真切，但是却足够听清楚，楚云秀咳了一声，快步向前走去。
“我们去上次的那家粥店吃饭吧。”喻文州看楚云秀闷头往前，自顾自地说，“上次那家的味道挺好的。”
楚云秀嗯了一声，脸还烫着，没转身也没回头，喻文州也没有追上来，风也还在吹，一切似乎没有尽头，什么都招摇着，仿佛无所畏惧。
说实话她并不想去那家粥店，有些地方有些人算是旧伤，想想都难受，不疼，但是就是不痛快。那个明显喜欢着喻文州，对她充满膈应的少女，那个觉得假号码是她授意的少女，不仅释放了自己的难受，还让自己的难受成功伤害了楚云秀。
照片的角度让楚云秀很容易联想到经常跟在她身旁的少女，事情清楚明了，让她感觉被人抽空了肺里的空气。
她叹了口气，喻文州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后又转回了正前方。
粥店里人不多，本来也已经过了饭点，楚云秀本来想找个角落坐下，却被喻文州拉着坐到了落地窗前面。
直到喻文州点好菜帮她擦干净了筷子勺子和杯子，她才如梦初醒般弹起来又坐下去，扯住喻文州衬衫袖口低声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帮她别头发坐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拉椅子擦杯子洗筷子——亲密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难以理解。
楚云秀从来没有摸准过喻文州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喻文州的手被楚云秀一扯差点摔了手里的玻璃杯，好不容易稳住才气定神闲地回答，好像刚才手忙脚乱的根本不是他，“既然有人想看，就让他们看吧。”
“诶你——”楚云秀又弹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被端上来的粥打断，“吃饭吃饭！”
“吃吧。”喻文州笑着递过来一双筷子，楚云秀把筷子接入手时还能感觉到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想必是喻文州拿烧开的茶水烫过了。
这个人总是能不准痕迹地对别人好，楚云秀想，想着想着就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好像身体内部的伤心像是浮尘一样晃晃悠悠地就扬起来，迷了楚云秀的眼睛。
她把头埋了下去，抽出一张纸巾迅速地擦了自己的鼻尖。对面的喻文州看了她一眼之后把头转向窗外。
“云秀。”喻文州咳了几声后叫了楚云秀的名字，然后碰上楚云秀略带惊讶的目光。
那应该是喻文州第一次在现实中直呼其名，楚云秀警惕地望向喻文州：“干吗？”
“下个月的活动宣传我想拿给你做，你看怎么样？”喻文州拿勺子搅着粥，目光垂着。
“下个月？”楚云秀皱了皱眉，“圣诞活动吗？…我要参加活动的诶…”
楚云秀说完后看了一眼喻文州，刚好碰上喻文州似乎刚叹完一口气的侧脸，楚云秀心里的那座塔，那个不字，仿佛置身震中一样一下子就动摇了。
“好啦我帮你看着。”楚云秀的指尖敲了敲桌面，突然露出狡黠的目光，“不然那对得起，你请我这顿饭呢——”
“行啊。”喻文州左手托着腮笑出来，“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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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要去考二诊了周末没时间就现在发了请大家祝我活着回来…
文州真的好苏啊啊啊啊！
消失一星期左右，周末会回回回复…
剧情啥的都可以问嘛，好多隐藏点可以挖一挖！（然而说不定，没有人想挖
顺便提，圣诞是剧情点，景观和植物走廊也是剧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