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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鸟

真的鸟

 

【百日污喻-53】[王喻]回声

电台早间晚间新闻主播王×电台午夜情感节目主播喻
明分暗秀√
一点都不污,真的
是糖(即使分手也是糖我用鸟品担保

第一次参加活动有点小紧张嘿嘿嘿(老脸一红.jpg
拉低百日质量从我做起(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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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前几天喻文州轮休,正巧发小黄少天也搞到假期,便生拖活拽着喻文州去市中心逛街。说是逛街,黄少天的眼神却一直往女装和饰品店瞟,时不时在长篇大论里夹枪带棒,深沉而又艺术地威逼利诱喻文州交代怎么讨好女生。喻文州围着厚重的麻灰色羊毛围巾,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缝。

“怎么。”喻文州拖长了声音,“苏台花答应你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嘛…不我觉得快了,要是我这情人节火上浇油添油加醋抱薪救火来上一把,说不定我就真的成功了。”黄少天清了清嗓子,“所以文州啊…啊不,喻文州同志!我郑重地向你学习!怎么泡妞!”

“我是情感答疑节目的主持人。”喻文州纠正道。

“那不都一样吗!”黄少天正色道,“好了喻文州,你兄弟我的终身幸福就看你了,你今天帮不帮我你就——”

“那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喻文州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抬脚就走。

接着喻文州带着黄少天连着逛了好几家店,一进店直奔主题,扫一眼之后选色递给黄少天,喻文州平时和苏沐橙没有太多的交际,也并不知道她穿衣的风格怎么样,只是凭着平时见过的那一两面来判断她适合穿什么,喜不喜欢那就是黄少天眼光的问题了。

“好了我知道你很累我也很累所以我们坐着休息下吧…你这种眼神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让你和我一起坐个马路牙子吗,发小情呢啊喻文州?”黄少天和喻文州从品牌店出来,手上早就大包小包,喻文州双手插兜,没说话,只是有时瞥黄少天一眼,目光意味不明。

“要休息去边上不好吗?”喻文州说,半张脸从刚才就藏在围巾里,在开着空调的店里也没有摘下来,“你觉得差不多没有?我还想回去睡个觉。”

“回去?”黄少天一愣,“你礼物准备好了?”

“什么礼物?”喻文州瞪大了眼睛。

黄少天把眼睛瞪得更大:“你不给王杰希那丫的买礼物啊?”

喻文州长长的啊了一声,慢慢地说:“不买了,嗯,今年不买了。”

黄少天盯着喻文州看了半晌,突然把所有的购物袋换到左手,抬手就扯下喻文州的围巾,露出喻文州脸上像是擦伤的深红色伤口。

“你搞什么?!”黄少天把围巾甩回给喻文州,“吵架了?然后还打了一架?”

“没有。”喻文州慢条斯理地把围巾整理好重新围上,还是遮住了自己小半张脸,那条水平横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的红痕被围巾制造的阴影堪堪挡住,他垂着视线,像是在寻找措辞,最后说出来的话却还是略显单薄,“就是吵了一架。”

“然后他走了。”


喻文州在当地最大的一家电台工作,负责两天一期,每期两个半小时的情感答疑类互动节目。他的节目推出不久就在网络上红起来,有不少女生都会守着收音机熬夜听他的节目,是被粉丝称之为“尾音气音都温柔又苏”的主播。个人微博被曝光出来之后有红火了一层——他兼职画师,和别人合作过不少画集,画风清新简单,比例准确秀丽。

而王杰希则是同一家电台早间晚间新闻节目的主播,会在晚间播报白天报道过的或者第二天才会播报的新闻,节目特色是每条新闻结尾的主观评价,三环正而舌却毒,被粉丝说过“被这样的低音炮骂哭也愿意”。

王杰希比喻文州早两年进台,一开始只做晚间的新闻评论,后来因为节目调整,就和后来进台的高英杰轮做新闻评论。喻文州进台时王杰希已经小有名气,彼时的王杰希第一次在走廊里见到他时候就叫住了他,问他以前我们见过吗。

或许是看见喻文州茫然的表情,又或者是冷静自持重新找上门来,王杰希接了一句抱歉,伸出手去,又说你好,我是新闻组的王杰希。

伸过来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匀称,皮肤白皙又不显得苍白无力,看上去干燥而温暖。

似乎是没有理由可以拒绝王杰希伸过来的手,喻文州伸出手去握住,弯着眉眼说你好我是新来的喻文州。

之后他们的关系像是所有既定好了的剧本所写,在友谊和爱情的边境上来回磨蹭,边缘线起了毛边,他们隔着脆弱不堪的屏障送给对方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

有不少人知道他们在一起后,多半是“什么你们才在一起?”,或者是“行行好收了这妖吧”的反应,喻文州每到这个时候就会露出难以形容的,晦涩的笑容,王杰希不知是掩饰尴尬还是掩饰偷笑,伸出食指蹭了蹭鼻尖。

喻文州总是,或者说一直都记得那时候王杰希的眼睛里面落满了闪光的星辰,像是落满了繁星的平静的湖面,又冷又闪亮。

那是他一直都怀念着的湖面,是他在真正认识王杰希之前就一直喜欢的风景。

在电台走廊那次,并不是喻文州第一次见王杰希,他揣着自己的心思,默无声息地撒了谎。

他第一次见王杰希的时候他还没有毕业,是在读播音系大三的学生,黄少天把生日趴办在了酒吧,喻文州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奈地赴约,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他被突然而出的歌声束在了原地。酒吧里因为有人点歌而颇为安静,唱歌的人坐在舞池上方搭起来的小舞台的高脚独凳上,长手长脚的,自己抱着吉他,一边弹一边唱。

台上的人唱的似乎是不知名的小语种,舌头略过上颚的音格外勾人,舞台上灯光效果很强,那人的睫毛投下浓重的阴影,搅浑在鼻梁的侧影里,轮廓深而不暗。

喻文州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般开始往包间走,他一边走一边注意那个人,在进走廊之前,他终于在一片不知名的语种里听到一句字正腔圆的英语。

「Wholly Intact.」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一下子被酒吧墙壁隔住,只剩下那句话盘旋在他的脑海里面。灯光像是幻境,声音像是咒语,他露出微笑。

爱意原封不动。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是往事,说得再甜蜜再好听也只不过其实陈年的过期蜂蜜蜜糖,回味苦的,藏着毒的。

喻文州不是不懂,只是在回家推开门,发现屋子空了一半以后又难过又坦然。

他在门口放下围巾,换了鞋,走进客厅,按开空调,发现客厅干干净净,想起被谁打扫过一样,他猛地直起身,冲进卧室和厕所,却没有发现他所想的那个应该在的人。

他捏了捏鼻梁,走出走廊时突然看见墙角有什么在闪光,喻文州走过去,蹲下身,发现地上是一把挺新的钥匙。

喻文州一下子愣住,记忆像是如同海浪回潮,前几天发生的一切,包括那天的气味声音画面一起清晰起来,他自己给自己建的城堡在一瞬间被击垮。

他把那把钥匙握进手心里,上面的凸起凹槽硌得他手心生疼,神经拉紧。

喻文州突然就想起来他说了什么点燃了王杰希的脾气,拉扯断了看不见的联系。

他自己的声音像是最响的回声,又清晰又致命,像是把寒光闪闪的刀子。

他说。

“那我们就分手吧。”


第二天喻文州下午赶去电台,他晚上的稿子还剩下最后一点没有修正梳理,他按例在微博上发了节目预告的微博,鼓励大家多多参与节目互动。他收拾地差不多,就夹起文件夹往准备室的方向走,他一个人安静地走着,能听见清晰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心跳声。这时候录音室多半是有人的,他走的不快,这时候他突然听到对面来了人,有说有笑地向他靠近。

他抬头,看见新来电台,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柳非,她身边跟着的,是新闻组的组长王杰希。

王杰希这时正笑着回应柳非的话,看上去颇为开心,下一秒他抬头看见对面站着的喻文州,笑容像是退潮一样收了回去。

柳非没注意背后王杰希面部表情的变化,看到喻文州就颇为热情地迎了上去,声音元气地向他打招呼。

“喻组长好啊!”柳非长相可爱声音甜而不腻,眉眼弯弯的,“今天有节目吗?”

“是啊。”喻文州微笑着回她,没有多说,似乎是想早点结束尴尬的对话。

“啊,我介绍一下。”柳非突然把王杰希拉到身边,“这个是我们新闻组的组长,王杰希!…这个是情感组的组长喻文州。”

喻文州突然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像是什么搅动着他的五脏六腑,柳非的声音变成一只滑腻的手,顺着他的脊背按进了他的胸腔。

他正打算说没关系我们认识。就听见王杰希啊了一声,然后对自己伸出了手。

喻文州很慢的眨了一下眼睛。

“你好。”王杰希的声音照旧沉稳磁性,伸出的手还是得体又好看,“我是王杰希,请多指教。”

喻文州突然觉得无法呼吸,像是快在空气里面窒息而亡。

他僵硬地回握了一下王杰希的手,脑子里却只想着自己的笑容多半难看又生硬,找了个借口逃开的背影多半是仓皇到难堪。

他在他们俩分手之后听过王杰希的节目,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王杰希的分析还是还是一如既往地毒舌,偶尔在节目里面冷哼一声,喻文州听来总觉得像是意有所指。

喻文州晚上提前了一会进了演播室,玻璃外的导播对他比出一个OK的手势,喻文州对他笑了笑,戴上耳机,听到自己节目的前奏,整个人莫名地安静了下来,像是电波混着粒子疏通了脑子和身上的疙瘩。

喻文州在只有一盏灯的演播室闭上眼睛,在前奏结束之后,开始自己的主持。屋子里面暖烘烘,空气里带着他熟悉的机械的气味,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东西。

那天的节目一直都很顺利,喻文州像是最佳状态,节目间隙导播对他比出拇指,喻文州没有取耳机,耳边是广告的背景音乐,他盯着雪白的A4纸发愣,等到节目音乐重启,他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面前的稿子和设备上。

接下来是和听众互动的环节,喻文州接进了好几个电话,好好地给他们支了招,有人哭也有人笑,快乐和悲伤混在一起。

网络上不断更新着没有打进电话的听众的留言,从提问到感慨,偶尔还能看见要给主播生猴子的表白。

他时不时瞥一眼,嘴角勾起笑意。他解答完刚打进的女生的问题,用温柔地声音衔接版块,转到抽取微博留言的环节。

喻文州切进音乐,找了几条留言后关音乐开始念。他找的留言有的是有疑问的,有的是表白的,还有求安慰的他也找了一条。他念完第一波,视线无意识瞥到屏幕,却突然看见一个不知名的粉丝发出的留言:喻大大是不是很累啊,感觉语气好低落…

喻文州愣了一下,直接略过,却又看到另外一个账号问:如果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我应该怎么办呢?

他终于是知道那种莫名的虚浮感是从哪里来——那感觉就像是身体和灵魂分开,他的躯壳在空中舞蹈,灵魂却被淹没在湖底。

喻文州攥紧了手里的纸笔:“刚才有听众问我,分手了应该怎么办,我想我要说的很简单。”

“如果真的喜欢他的话,就把他追回来。”

“面子和付出算个什么事。”

“喜欢不够的话,那爱呢?”



那天节目结束时已经是午夜,他拢了拢桌面上散开的稿纸,和玻璃外面抻着懒腰的导播用口型说了再见,扭开门锁走了出去。

这个点除了还有节目的主播就没别人了,都自己待在自己的播表室里,走廊里又黑又安静。喻文州走了几步,吸音地毯让他的脚步寂静无声,他仿佛是行走在海底,海水又重又冷,他掀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走到一半,余光突然瞥到一个人影,喻文州猛地转过头去,却只看到一动不动的高大绿植。

喻文州颇为自嘲地笑了笑,紧急通道的绿色指示灯昏暗又诡谲,喻文州走过时顿了顿脚步,旋即更为坚定地往前走了过去。

他还记得只要是王杰希比他先结束节目,就会靠在紧急通道旁边的墙上,双手抱胸,右手食指中指夹一根点燃的烟,像是焚香一样,闻着焦油和尼古丁的味道提神,嘴根本不碰滤嘴一下。

王杰希总是闭着眼睛假寐,长腿一曲一直,重心放低站得稳当,烟的细小颗粒悬浮在黑暗的空气里,反射着蓝灰色的散射光,头顶绿莹莹的暗光堪堪照亮王杰希半张脸,另外半张脸只有眼睛闪着细碎的光。

喻文州走得轻,王杰希却总能在喻文州走近的时候睁开眼睛,抿着嘴角望向他。

像只猫。喻文州总是这么想,然后凑上去在无人的走廊点一下他的脸。

王杰希笑出来,侧过脸,嘴唇擦过喻文州的。他把手指间的香烟捻灭扔进垃圾桶,手抬起来按了按喻文州的背。

“走吧,回家。”



情人节将至,情感组的人都摩拳擦掌,准备想个好方案大干一场,拿个业绩奖好胡吃海塞买买买,连一向懒散的郑轩都瞪着自己的耷拉眼在电脑前面写方案,黄少天在每个人面前晃来晃去,被怒斥窥屏。

“我去我这是在检查你们的工作进度啊你们这些人哦,狭隘!”黄少天双手抱胸嘴里啧啧啧个没完,“今天可记得把方案发给我或者文州啊,不然奖金可就是天边的云彩水里的月亮别人碗里的鸡腿了!”

“啊你好烦啊黄少。”郑轩揉了揉脑袋嘀咕道,被一边的徐景熙在背上拍了一巴掌,美其名曰好好工作别受干扰。

“今年新闻组应该放假挺早吧!”去年年底才到情感组实习的卢翰文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抱着一大堆要用的资料,黄少天看着那堆资料哼哼唧唧说你小子很用功嘛可是奖金是我的。

“是的啊。”喻文州坐在电脑前面点点头。

“那喻组你会和王组出去旅游吗——抱歉我忘记我们不放假了哦sad。”卢翰文一边说一边扒拉开黄少天抢他资料的手,露出遗憾的表情。

黄少天恶狠狠地给了卢翰文一个手刀,碰到他吃痛的水灵灵的大眼睛之后又赏了他一个眼刀,眼神之凶恶吓得卢翰文双手捧上了资料。

“没关系的啊,反正以后对的是机会。”喻文州点点头,关了自己面前的文档,“对吧?”

喻文州站起来,拿起椅子背上的外套,理了理自己的衬衣,对着眼神震惊的黄少天笑了笑。

“我方案写完啦,就先走了。”喻文州在一片寂静中走到办公室门口,开门走出去的动作一气呵成,随即他听到门内兵荒马乱大喊文州都做完了我还没有动笔我会不会被台长挂到旗杆上去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新闻组在情感组和电梯之间,正是中午走廊里没什么人,喻文州路过时习惯性往里面看了一眼,王杰希不在,高英杰和其他几个人正在整理一年的新闻稿,时不时说些什么,声音克制有礼。

喻文州多看了几眼,回过头走向了电梯,却在路过门缝时听到柳非的声音:“这个是今年酒会的照片吧?组长好帅啊啊啊——”

“你小声一点啦。”高英杰慌乱地去拉她。

喻文州顿了顿,多站了一秒,然后继续往前走。

酒会。喻文州在心里一笑,哈,酒会。

他还记得一个月前的跨年酒会,台里包了市中心一个四星酒店的顶楼,一帮子靓女俊男穿的人模人样,前两个小时还能又克制又优雅地干杯说Hi,抬抬下巴一片高贵冷艳。等跨年的钟声响到最后一声,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跑到平台上去在一片夜风里面嘶吼起不知名的歌。

喻文州那时候被新闻组的人灌得迷迷糊糊的,自己坐在沙发上低着头,黄少天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唠嗑去了,王杰希面无表情地靠着墙,和面前的叶修不知道在争着什么,一副漠然总裁的样子。

那种站在醉和清醒的边缘的感觉颇为奇妙,世界都好像摇摇欲坠,却什么都不怕,在一片光怪陆离里面昂首阔步一往无前,星星似乎都唾手可得,月亮不过是个发光的大圆饼。

过了会王杰希过来拉他,他一笑把王杰希也带到沙发上坐着,王杰希拍了拍他的脸,喻文州回过去一句我没醉。

接着他又说:“差一点。”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把平台的落地大窗唰得全部拉开,换来唐昊一声我日,姊妹电视台的轮回的人脱了西装外套开始在偌大的平台上跳舞,被尚还清醒的人拉进了大厅套上外套。

喻文州给面子的笑起来,抬着眉眼去看王杰希,眼睛里面一片水光潋滟,是一杯真正的佳酿。

“真是疯了。”王杰希一把拉起喻文州,拖着他进了只开着角灯的甬道。这时候人都在大厅里面闹腾,苏沐橙都撩着裙子站上了沙发,留几个清醒的人怕是要真疯。

“你搞咩啊?”喻文州被王杰希抵上墙壁,脑子昏昏沉沉,手脚却清醒的紧,顺着王杰希的力道就攀上了他的脖颈。

“让你干脆喝醉得啊。”王杰希说完垂着睫毛就吻了下去,喻文州松开牙关放王杰希在他口腔里面索取,“我也喝醉算了。”

喻文州听到王杰希含糊的声音哈得笑出来,伸出发凉的手去拽王杰希的上衣。

“别动。”

喻文州听到王杰希低沉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去看他的脸,却刚好对上王杰希闪烁着晦涩亮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反射着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光,暖橙色的,带着澄彻的玻璃的质感。

“你听。”

喻文州听话地屏住呼吸,听到王杰希沉稳有力,仿佛永动机一般可靠的心跳声。

仿佛是来自天边的,梵音的回声。



喻文州中途去了趟超市才回家,已经是接近傍晚的天,橙灰色混着紫,他开门时看见夕阳从窗口一直拉到他的脚下,灰尘在夕阳里面飘来飘去,折射着亮晶晶的光。

他换了鞋把东西提进去,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咔哒一声裂开的声音,他洗了手循着刚才的声音找过去,进书房以后看见在一片灰尘点点中间泛着亮漆光泽的吉他。

喻文州愣了一下,然后在书桌抽屉里面找了找,找出一张干燥的白布,半跪在地上开始擦起吉他来。

王杰希没把吉他带走。喻文州擦完吉他后重新检查了置架,给它挪了一个背光的阴凉地方。

那是去年王杰希生日时喻文州送他的礼物。那时的王杰希在他期待的目光里面一边调着弦一边揶揄地问他打哪儿知道的他会吉他。

喻文州哼哼唧唧地糊弄过去,王杰希多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

那时候聪明如王杰希,大概已经是对喻文州早先屡次搭话的动机了然于胸,但有些东西看破不说破,佛曾曰过,不可说,不可说。

那便不说。

王杰希弹了一曲,喻文州觉得耳熟,等到王杰希唱出来,喻文州才恍然大悟,这是他第一次见王杰希时他在酒吧灯光闪烁的台上唱的那支歌。那支喻文州听懂了却又没听懂的歌。

王杰希轻轻慢慢地唱,在那句英文的开头吻上喻文州的嘴唇。

他的唇印在喻文州的上,偏薄的唇形勾出一个邀请的形状,他唱出那句一本正经的誓言,喻文州在一片暮橙夕阳里面笑出来,嘴唇弯出愉悦幸福的形状。

Wholly Intact.



时间过得飞快,喻文州和组员经过几个日夜讨论出了方案,情人节跨节的节目由喻文州和黄少天一起上,喻文州开完会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说好好加油啊,黄少天腾得跳起来搂住喻文州的肩膀说我主持,你放心,我们一开始就是台里力推的搭档啊!

喻文州侧着头对他笑了笑,回过头看见王杰希正好收回目光往前走去的身影。

黄少天安静下来,看着王杰希的背影说你不追追看吗?

喻文州摇了摇头,把黄少天的胳膊扒拉下来,出了会议室和王杰希背道相驰。

那天晚上喻文州在办公室里写自己那份稿子,环节敲定还需要内容填充,他写了好些东西,却总觉得理不清楚。揉了揉眉心,选择存档回家休息。

他出了办公室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走廊只剩昏黄的光。他路过裹满了回忆的角落,以前的话语和笑容,都飘散在他熟悉的空气里。喻文州深呼吸,把温柔藏进肺里。

他露出难以形容的,像是空气一样成分复杂的笑容。

喻文州出了大楼,外面是难得的星星满天,他抬着头看了很久,突然想起以前有人说王杰希po在微博的侧脸照片眼里仿佛落满星辰,足以闪烁整个世界。

喻文州看到时笑了一会,看王杰希露出你多大的表情后捧住他的脸,和他额头相抵。王杰希笑着闭上眼睛,喻文州亲吻了他的左眼眼角。

我亲吻了整个星空,对吗?

是。王杰希说。



喻文州把车开出地下室时顺手按开了收音机,熟悉的声音从音响里流淌出来,稍稍有些失真,但绝对是王杰希的声音。

喻文州打了一把方向盘,在街口左转,听王杰希念着当天的新闻。王杰希声音低沉好听,靠着他的胸口的时候能感觉背后传来的震动,带起脊椎的一阵酥麻。今晚的王杰希念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新闻,往日对大事辛辣的点评都不见踪影。

等王杰希念完一条关于某市离婚率激增的新闻,喻文州恰巧看到社区的地下停车场入口,他把车驶进黑暗的那一瞬间,听到王杰希颇为自嘲地一笑,喻文州一愣,然后听到王杰希顿了顿,开口说道:

“这世界上那么多事都可以用一个拥抱解决,却偏偏要说分手。”

喻文州面无表情地把车停好,关了发动机和收音机,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面额头抵上方向盘。他感觉到来自骨髓深处的疼痛和酸软,有一只手,手法娴熟地揉捏着他的骨骼,一寸一寸,唤醒他刻意压制的因子。

他们明明是在为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贵的争吵,却说着最伤人最万劫不复的咒语。

他按了按胸口,摸到一个鲜血淋漓的破洞。风声呼啸,他在黑暗里面大口喘息,却仿佛下一秒就会在空气中溺毙。

何谓深爱。



因为喻文州要和黄少天一起主持跨节节目,所以他一觉睡到下午才起床。生物钟乱糟糟,喻文州站在镜子前刷牙,打了个哈欠。不过不管怎么说,节目是要上的,隔壁新闻组音乐组早就放了假,走之前还集体呼啸到情感组面前哈哈哈。

黄少天撸着袖子就想上,被喻文州一把拉住,然后他抬头,就碰到了王杰希晦涩不明的眼神。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王杰希转身就走。

喻文州一直觉得,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尴尬的几秒钟了。

周围的人或许是猜到了什么,把自己褪色变成灰黑色的影子,尴尬的气味散开空气里,影子退开时掀起只能把喻文州浑身打湿的风浪。

黄少天咬着牙拍他的肩膀,他垂着眉眼轻声说没事,我不在意。

喻文州到台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黑的早,他也担心几个小时的节目做下来人迷糊,出门时就把钥匙塞进了门口王杰希原来养的三角梅花盆底下。

钥匙是王杰希用力掷过来的,擦过他的脸,带出那条现在差不多快要痊愈的伤口,倒也不是多疼,只是之后王杰希摔门离开时,喻文州觉得那门挺痛的。

他走开两步好好看了看,确定没人会去翻他的花盆之后才下了楼。


他推门进办公室时黄少天正坐在自己的桌子上,脚踏在自己的板凳上,面无表情地练着词本,看上去心情不怎么好。

喻文州往前多走了一步,看见黄少天脚底下的女装袋子,心里了然。他上去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黄少天瞥他一眼,叹口气,把词本递过去,拿眼神示意他一起练习。

喻文州嗯了一声接过来,翻了两页之后笑了:“少天啊。”

“干吗?”黄少天的脚碰到袋子哗哗响,吵的不行,跟着来值班的郑轩和徐景熙一边补觉一边捂住耳朵,“词本有问题?不应该啊,我亲自看着打印的!哪哪哪有问题你倒是说话啊,盯着我笑也没用的。”

“没问题。”喻文州把词本哗哗哗地翻完,“就是想说,这词本我写的,我练也没用的。”说完还特别真诚地看着黄少天的眼睛。

“…行了兄弟情义到此为止了你去演播室候着吧!”

话是这么说,喻文州也不可能真的就把黄少天一个人扔下练词本,就跟在黄少天病句后面纠正他,黄少天语速太快,平时有些病句别人听不见他也懒得改,喻文州却总能把他的病句挑出来,改得黄少天话都不会说了。

“时间差不多了。”喻文州抬手看了看表,练习起来时间过得飞快,晃眼还有一个多小时节目就要开始,“我们去吃个饭吧,然后就可以进播音室了。”

“好嘞。”黄少天早就等不及了,肚子的哭喊是一回事,喻文州坐对面对着他一边笑一边纠正他那种精神上的伤害又是另外一回事,“吃什么!我想吃楼下那家的家常炒菜——哎卧槽这么长时间你就点了个外卖啊?我要是中途饿了肚子叫了声音播出去怎么办?太丢人了好吗?”

“吃太饱打嗝更丢人。”喻文州笑眯眯地盯着他说。

黄少天举手投降。

之后的节目顺利且大受欢迎,情感组最苏的人和最活力的人凑到一起不少粉丝在微博里面啊啊啊炸了干净都没留着过年喜庆,黄少天一边十指如飞回应着粉丝的盛情难却一边打着哈哈说我们喻大大有恋人你们别乱说话。

喻文州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看到特别关注,点进去才发现是没来得及取消关注的王杰希说日常小号,那个博里面几十条微博记录的都是他们俩以前的事,王杰希没删,喻文州很少去翻。

现在看到了,王杰希发了一条新的微博,是哪儿的照片,似乎是楼道的,黑黢黢的,看不清。配了一句话——

“情人节。”

喻文州苦笑一下,黄少天瞥到他的表情,凑到话筒前面说:“好了我们喻大大现在单身了诚招妹子一名与之共度余生要求盘亮条顺腿长胸大——”

“好啦少天。”喻文州一笑,“大家别听他瞎扯。”

音乐声撞在喻文州的耳朵里,把他和外界隔离开来,他身处的世界一片寂静,抬眼看到黄少天嘴巴一张一合,对他弯着眼角笑了出来,但是他耳边的声音却逐渐小了下去,他好像被独立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外面的世界好像是另外一个样子,他能猜出是什么样子。外面将落满五颜六色的雪,金色的灯光和甜味的空气,到处都可以见到甜蜜的笑容和手牵手的亲昵,天空不是会深黑的,一定是落满了星辰,像是波光粼粼的大海,含蓄的美不胜收。

他的心脏笑起来,裂开了一个难以愈合的口子,被美丽的大海淹没沉底,碾压成无法形容的痛苦血肉。

最后节目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黄少天打着哈欠跟喻文州说晚安,喻文州挥了挥手说再见。

大概是念了太久的稿子看了太久的屏幕,喻文州脑子昏沉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穿过不夜的城市和甜蜜的空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把别人的巧笑嫣然排斥在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了家。到家后他开门进去,连灯都没开,摸索着进了卧室砸在自己的床上。

他进入睡眠,仿佛一辈子都不愿意醒过来。


“起来。”喻文州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最后五感一点一点的清晰,他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温柔手掌拍着他的后背,“喝点花茶再睡,嗓子不难受吗?”

喻文州眯着眼睛嗯嗯两声,下一秒突然眼睛一睁身体弹起来,坐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像是变魔术一样突然出现的王杰希。

“你…”喻文州觉得自己脑子还没清醒,想问的一句都问不出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进来的?”

“能把钥匙藏在花盆底下,我认识能这么做
的人就你一个。”王杰希手上还端着一个紫砂的杯子,杯口正往上冒着白乎乎的水汽,他把杯子塞进喻文州手里,叮嘱他快点喝别凉了。

王杰希说完就从卧室里出去走了出去,留喻文州一个人端着杯子坐在床上还在状况外,衣服睡得乱七八糟,外套垮下肩膀,衬衫领口挣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喻文州端起杯子听话的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入口,他像是醒悟一样站起来,冲出卧室,看见王杰希正把行李箱的东西重新整理进书房。

“王杰希。”喻文州把杯子放下,走到王杰希面前,捏住他的手腕,“你别忘了我们——”

“分手了?”王杰希斜着眼睛看了喻文州一眼,“我知道。”

喻文州松开王杰希的手,盯着他看了一会之后闷声闷气地问他:“你不生气了?”

“气啊。”王杰希把手里的书放上书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喻文州,“就是气你跟黄少天黏在一起我才回来的。”

“啊?”喻文州抬头,早就状况到九霄云外。

“那天我们因为黄少天吵起来的你忘了?”王杰希叹口气,“不记得算了。”

“因为少天?我和少天是发小啊。”

“我知道,所以想通了。”说完王杰希伸长手臂一拉,把喻文州踉跄地拉到面前,拿拇指擦了擦他脸上好的差不多了的那条粉色的痕迹,“别动,让我看看。”

“我有时候也挺幼稚的。”王杰希说,“但也比你成熟。”

“是吧。”

喻文州笑起来,手环着王杰希的腰的死紧。王杰希背后是书架,靠着也不安稳,王杰希伸出一只手扶着书架板,生怕失去平衡两个人一起砸地上。

那应该是清晨,阳光一点一点地刺破地平线的黑暗,像是绸缎一样给大地铺上一层亮色,空气中的灰尘渐渐变得晶莹起来,阳光中像是融进了牛奶糖,又黏又粘牙。

王杰希一手抱着他,把脸靠在喻文州的耳边,低声说:“喻文州,以后再说分手…”

“你就打死我丫的,好吧?”喻文州闭着眼睛插嘴,耳朵红成小红花。

“谁打你。”王杰希笑一下,热气喷在喻文州耳后,他伸出手,从喻文州揉皱的衬衫下摆伸进去,喻文州敏感地抖了一下,“…让你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王杰希埋下头去吻喻文州,舌尖和舌尖碰在一起,给对方最贴合亲昵的触感。仿佛被融化在海洋,再也不分开。

“情人节快乐。”

喻文州能感觉到王杰希的喘息和脉搏,像是天边最灿烂的晨光敲打黑暗时,最响亮最清澈的那一声回响。

响彻世界。


Fin.




*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作,作了就要想好后果也要想好自己是不是找了个巨蟹座男朋友(住嘴
不过,水瓶座真的很能作啊(处女座闭嘴(boommmm!

如果你觉得甜的话,请拥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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